第26章:骤雨惊雷·獠牙初露
当病娇遇爱,竟变性相迎? by 苏音熙
2025-7-19 10:30
傍晚的天色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,厚重的铅云低低压在城市上空,仿佛随时要坍塌。一阵带着土腥气的狂风卷过,拍打着未关严的阳台门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惊得客厅里正相拥的两人同时一颤。安琦墨刚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唐棠冰凉的手中,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那微凉的触感,以及她因“幻听”余悸而细微的颤抖。这突如其来的风暴,是仅仅来自窗外,还是预示着某种蛰伏己久的恶意,即将撕破这用谎言与依赖构筑的脆弱温室?
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,将依偎在沙发上的两人笼罩在一片与世隔绝的暖色里。安琦墨正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唐棠,手指温柔地梳理她微乱的长发。唐棠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,但依旧紧紧挨着安琦墨,像一株离了宿主就会枯萎的菟丝花。她小口啜饮着蜂蜜水,温热的甜意滑入喉咙,却暖不了她眼底深处那片冰冷的、因谎言成功而滋生的隐秘亢奋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而带着明显不耐的门铃声,如同冰冷的锥子,狠狠刺破了室内的宁静!
“叮咚——叮咚叮咚——!”
尖锐的铃声在骤然沉寂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,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侵略性。
唐棠的身体猛地一僵,如同被电流击中!手中的玻璃杯脱手滑落,“哐啷”一声脆响,在柔软的地毯上砸得粉碎!琥珀色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碴,瞬间洇开一片狼藉的污渍。她脸色“唰”地变得惨白如纸,惊恐万状地望向玄关方向,仿佛那扇门外站着择人而噬的恶魔。她冰凉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攥住了安琦墨的手臂,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,传递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“谁?”安琦墨眉头紧锁,安抚地按住唐棠冰冷颤抖的手,沉声问道,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警惕。她起身,走向门口,透过猫眼向外望去。
门外站着的人,让安琦墨的眼神骤然凝结成冰——林哲。
他显然刚从外面进来,昂贵的羊绒大衣肩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深色,发梢也沾染着细密的水珠,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室外的湿冷寒气。他脸上惯有的那种温和甚至略带阳光的笑容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、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阴鸷。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越过安琦墨的肩膀,精准地刺向沙发上蜷缩着、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唐棠。
安琦墨拉开一条门缝,湿冷的空气瞬间涌入,带着雨水的土腥味。“林哲?有事?”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和逐客的意味。
林哲没有理会她的冷淡,甚至没有看她。他的视线如同黏腻冰冷的毒蛇,牢牢锁定在唐棠惨白的脸上。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门缝,带着一种刻骨的讽刺和危险的玩味:
“啧,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?打扰二位……‘疗伤’了?”他刻意加重了“疗伤”二字,尾音拖长,充满了令人不适的讥诮,“唐糖小朋友,脸色这么差?看来这‘家’养得不错?还是说……”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眼神陡然变得极具穿透力,像X光一样试图剥开唐棠的伪装,“……‘某些事’让你连学校都不敢回了?嗯?”
“某些事”三个字,被他咬得极重,像淬了毒的獠牙,精准地刺向唐棠最恐惧的命门!
沙发上的唐棠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!她身体剧烈地一震,猛地抬起头,那双总是盛满依赖或恐惧的大眼睛里,瞬间被一种极致的、近乎实质的惊恐和……深切的、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怨毒所取代!她死死盯着门口的林哲,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如同离水的鱼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攥着沙发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灰般的青白色。
安琦墨心头警铃大作!林哲话里有话!他口中的“某些事”绝非空穴来风!她猛地转头看向唐棠的反应——那绝不是面对一个普通追求者或同学该有的反应!那眼神里纯粹的恐惧和恨意,像是见到了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!
“林哲!你发什么疯!”安琦墨厉声喝道,身体下意识地挡在唐棠前面,像护崽的母兽,同时就要用力关上房门,将这充满恶意的窥探彻底隔绝。
“我发疯?”林哲猛地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里,湿漉漉的鞋底蹭在光洁的门框上,留下肮脏的水痕。他不再掩饰,脸上的阴沉瞬间化为一种赤裸裸的、带着残忍快意的冷笑。他不再看安琦墨,目光如同冰冷的铁钳,死死钳住唐棠惨白的脸,一字一句,清晰而缓慢地吐出,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砸落:
“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?唐糖。关于……那个‘意外’?关于……你永远也洗不掉的……”
他的话如同致命的诅咒,尚未完全出口——
“住口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骇人的尖叫猛地撕裂了空气!唐棠像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,从沙发上弹起来,双目赤红,布满血丝,脸上是彻底崩溃的疯狂和绝望!那尖叫声仿佛用尽了生命所有的力气,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!
“轰隆——!!!”
几乎在尖叫响起的同时,窗外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如同巨斧劈开天幕,瞬间将昏暗的客厅照得亮如白昼,紧接着,一声撼天动地的炸雷轰然炸响!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同巨兽的咆哮,瞬间吞噬了唐棠未完的尖叫、林哲恶毒的指控以及安琦墨惊骇的质问!狂暴的声浪冲击着耳膜,震得整个房间都在嗡嗡作响,玻璃窗剧烈地颤抖着!
闪电的残影在安琦墨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灼烧出刺目的白光,雷声的余波在她胸腔里沉闷地翻滚,震得她心脏几乎停跳。世界在那一刻被剥夺了声音,只剩下窗外暴雨疯狂冲刷世界的喧嚣,以及眼前这令人窒息的、凝固成冰的三角对峙。林哲卡在门缝里的脚像一道耻辱的界碑,他脸上那混合着报复快意、冰冷威胁和一丝掌控全局的狞笑,在闪电的映照下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。唐棠瘫倒在沙发旁的地毯上,蜷缩在玻璃碎片和蜂蜜水的狼藉中,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,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着,只有那双空洞失焦的眼睛,残留着极致的惊恐和绝望,死死瞪着林哲的方向。
那个“意外”?那个“永远也洗不掉的”? 安琦墨脑中一片空白,随即又被巨大的轰鸣和冰冷的疑问填满!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几乎窒息!之前唐糖那看似无懈可击的“声音与影子”的恐惧,在林哲这充满恶毒暗示的、被惊雷打断的指控面前,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摇摇欲坠!
林哲看着地上崩溃的唐棠,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。他缓缓收回卡门的脚,湿漉漉的鞋底在地毯上留下更深的污迹。他没有再看安琦墨,目光依旧锁着地上颤抖的唐棠,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的、带着湿冷雨气的低语,如同毒蛇最后的嘶鸣:
“看来,你还没告诉她?很好。唐糖,躲在这温室里当金丝雀?别忘了,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。等着,好戏…才开场。”
说完,他竟不再停留,转身,身影决绝地重新没入门外那片被暴雨吞噬的、混沌的黑暗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,只留下满室狼藉、刺骨的寒意和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、巨大的、带着血腥味的沉默问号。
安琦墨僵立在门边,冰冷的雨水气息混合着地毯上蜂蜜水的甜腻、玻璃碎片的锋利感,还有唐棠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味道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、复杂而危险的气息。她缓缓转过身,看向地上那个蜷缩在阴影和污渍中的女孩。昏黄的灯光下,她的脸白得像鬼,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,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。
那个“意外”到底是什么?林哲掌握了什么“洗不掉”的东西?唐糖辍学的真正原因…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?*安琦墨一步步走向她,脚下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、令人牙酸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未知的雷区。她刚刚承诺要守护的脆弱世界,在真相的阴影和林哲赤裸裸的恶意面前,轰然崩塌了一角。心疼依旧在胸腔里灼烧,但一种更深沉的、被欺骗的寒意,以及对这深不可测旋涡的警惕,正如同门外的暴雨般,冰冷而汹涌地席卷而来,与那浓烈的情感激烈地撕扯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