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：第二十四章

　　“就这么傻，是吧？”江知意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，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，“以后不傻了，想靠近就告诉你，想吻你就问你，好不好？”
　　怀里的人没应声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，带着点刚哭过的微哑。
　　江知意低头看，苏识南己经睡着了。
　　她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，脚步放得极轻。
　　卧室的床很软，铺着磨毛的床单，江知意把她放下时，苏识南皱了皱眉，无意识地攥住了她的衣角。
　　“不走。”江知意轻声哄着，脱了鞋躺在她身边，把人往怀里带了带。
　　苏识南立刻放松下来，像找到熟悉的热源，往她颈窝蹭了蹭，呼吸拂在她的皮肤上，暖烘烘的。
　　江知意抬手关了床头灯，黑暗里，只能听到彼此交叠的心跳，和窗外偶尔飘落的雪声。
　　“识南。”她低声唤了句，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　　怀里的人动了动，含糊地应了声，像是在说梦话。
　　江知意笑了，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，带着跨越漫长时光的温柔：“晚安。”
　　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，苏识南是被一阵温热的呼吸弄醒的。
　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闯入一双含笑的眼睛里。
　　“醒了？”江知意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格外好听。
　　苏识南猛地回神，才发现自己还窝在她怀里，手脚都缠在对方身上，像只树袋熊。
　　她慌忙想退开，却被江知意按住腰：“再躺会儿，还早。”
　　“不早了……”苏识南的脸颊发烫，目光落在她敞开的领口，慌忙移开视线，“我今天还要拍戏。”
　　“温夏给你请了半天假。”江知意低头，在她唇角啄了一下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，“说让你……好好休息。”
　　苏识南的耳尖瞬间红透，抬手推她：“江知意！”
　　江知意看着她这副模样，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成温柔的湖，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。
　　这次没再逗她，只是安静地抱着，听着彼此在晨光里慢慢平复的呼吸。
　　“温夏说你上周拍夜戏连轴转了三天，”江知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声音低沉，“今天上午好好补觉，下午我送你去片场。”
　　苏识南在她怀里蹭了蹭，把脸埋进柔软的毛衣里，声音闷闷的：“那你呢？不用去律所吗？”
　　“今天没什么事。”
　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。”她小声嘟囔，却往江知意怀里钻得更深，“你可是出了名的‘工作狂’，有次为了赶卷宗，在律所熬了三个通宵。”
　　“以前是以前，现在是现在。”她的声音贴着发顶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，“以前忙是因为……不知道该把时间分给谁。”
　　江知意低头，鼻尖蹭过她柔软的发顶，声音里裹着笑意：“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　　苏识南从毛衣里抬起半张脸，睫毛上还沾着点刚睡醒的水汽：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　　“以前的日程表上只有开庭、取证、见当事人，”江知意伸手，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骨，“现在要加一项——陪苏识南。”
　　苏识南的脸颊在毛衣上蹭了蹭，像只被顺毛的猫，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糯：“就一项啊？”
　　江知意被她逗笑，指尖滑到她下巴处，轻轻抬了抬：“嫌少？”
　　晨光恰好落在苏识南眼里，亮得像盛了星光：“至少……得加个‘陪苏识南吃桂花糕’‘陪苏识南看老电影’吧？”
　　她越说越起劲，掰着手指算：“还有‘陪苏识南回高中看看’‘陪苏识南应付记者’……”
　　江知意握住她挥舞的手，按在自己心口，那里的心跳沉稳有力：“都加，你说的都加。”
　　她打了个哈欠，往江知意颈窝缩了缩，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兽。“我想再睡一会儿。”
　　“睡吧。”江知意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声音温柔得像流水，“醒了我送你去片场。”
　　等苏识南再次醒来时，阳光己经斜斜地照在床尾。
　　她睁开眼，看到江知意还维持着早上的姿势，只是头歪在枕头上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
　　江知意睁开眼，眼里哪有半分刚睡醒的迷蒙，分明藏着笑意，“偷看我多久了？”
　　苏识南的手被她攥在掌心，挣了挣没挣开，耳尖腾地红了：“谁、谁偷看了！”
　　说罢，往被子里缩了缩，闷声闷气地说：“我要起床了，去片场。”
　　江知意送苏识南到片场后门时，特意看了眼周围的监控位置，确认安全后才松开她的手：“晚上收工给我发消息，我来接你。”
　　苏识南点点头，指尖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，转身时又被拉住。
　　江知意从车里拿出个保温袋：“早上做的三明治，垫垫肚子。”
　　“知道啦。”苏识南笑着接过，转身跑进巷子时，还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，像午后的阳光，暖得让人踏实。
　　江知意发动车子离开，刚拐过街角，就听到一阵微弱的猫叫。
　　她停下车，循声望去，绿化带里缩着只三花猫，瘦得肋骨分明，正怯生生地盯着她的车轮。
　　她下车走近，小猫吓得弓起背，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威胁声，却没跑——大概是饿狠了。
　　江知意从包里翻出早上没吃完的三明治，撕了块火腿递过去。
　　小猫犹豫了几秒，终究抵不过诱惑，小心翼翼地叼走，躲到灌木丛后狼吞虎咽起来。
　　看着那团小小的影子，江知意忽然想起高中时的午后。
　　那时候她总在午休时去图书馆查资料，常看到苏识南蹲在那里，手里捧着从食堂带来的米饭，喂着几只流浪猫。
　　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发顶，像撒了层金粉，连动作都轻得怕惊扰了什么。
　　有次她走得近了些，听到苏识南轻声对猫说：“明天给你们带小鱼干，食堂阿姨说今天的不太新鲜。”
　　那时的她只是远远看着，连脚步都不敢放重，怕打扰了这幅安静的画面。
　　“饿坏了吧？”江知意蹲下身，看着眼前的小猫，声音不自觉放软，“跟我回家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