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神木令 by 三条
2018-5-29 06:01
“蒙权。”尚则义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刚才还在寻找旧迹的蒙权马上迎上前去,客客气气地应了一声,“尚伯”。
“坐”。尚则义的肥手向前一送,示意他不必客气。
蒙权不住地点头。“好,好…”
两个【和胜义】元老坐到了一张桌上。
尚则义拉家常一般:“你很久没来过我的麻将馆了。上次你来的时候,给我带来了一条京巴狗崽,刚才你也看到了吧,我养得很大了。”
“是啊,京巴狗很听话的。”蒙权桌底下的手轻轻敲着桌腿。
“狼狗太凶,不好养。我先前也想养一只,一文一武,但我又怕被它咬,所以就不养了。”尚则义摇着手指头。
蒙权舔了舔舌头。“可以先让人驯过了再养,这样好些吧?”
尚则义:“狼狗它虽然是狗,但有狼性。驯过之后,无非就是抑制了它的狼性罢了,不等于它不会再咬人。”
“是,保险一点好。像我在家里养的都是小猫小狗,大一点的,家里人都不让靠近。我年纪大了,这些凶禽猛兽,没胆子玩了。”蒙权憨笑道。
方姨端出茶具,替两人沏好茶,蒙权还未来得及说客套话,她就转身就出了厅堂。
尚则义敲了敲桌面,继续说“你以前为社团打架的时候,很猛的。有一次,你和镪水两个人砍【碧义堂】九个,威风啊,一战成名。”尚则义朝蒙权伸出大拇指晃了两下。
蒙权呵呵笑着。“尚伯,你不要取笑我了,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,不要提了。现在晚上做梦还经常梦到被刀手追过几条街啊…”
尚则义自己弄好两杯茶,点头道:“请茶,请”
蒙权捧起茶杯,轻轻呡了一口。
“蒙权”。尚则义放下茶杯看着他。
“什么事啊尚伯?”答话的时候竟忘了放回茶杯。
“我听说,镪水想退休,是不是?”
“我很久没看到他了。”
“几十岁人,退了也好,让小的也出来做做。不要让下面说我们占着位子又不下蛋。”
蒙权一时竟不知从何答起,只得尴尬地笑了笑,“尚伯言重了。”
“自己倒”。尚则义把茶壶推到蒙权面前。
“好,好…”
尚则义看着蒙权捧起茶壶,就把自己的茶杯也推过去,望着他。
“我想让阿文出来选。”
“选办事人?”悬空的茶壶顿时停止了出水。
“你等一下回去之后,打个电话给阿文啦。”尚则义缓了缓,“叫他今晚10点以后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蒙权把尚则义的那一杯递过去,“我现在就回去打给他。”
“也好”。尚则义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,也没有起身送他的意思。“那个…”尚则义一时没想好。
蒙权驻步回身等候尚则义发话。
“嗯…你去找找镪水和阿坚、坦克他们吧。你们很久没见了,该叙叙旧了。”尚则义说完点点头,咬着嘴唇微微一笑。
二
“文少,见你一面不容易呵。”
“哪里话,廖添哥来,我阿文随时欢迎。”
“啊呀,这么客气啊,是不是你这边生意不好,见谁都这么说啊?”
“呐,水鸡,过来叫文哥。”
“文哥。”
廖添继续和水鸡扯。“英治区的文少,无人不知的。我告诉你啊,这里的黄白生意,是全香港最萧条的。我建议你向香港特首申请一个‘最爱好和平区领导人奖’呵。‘”廖添哥这么幽默的。我们里面谈。“”开句玩笑嘛,不用就把我拉进你场子吧?“两人说话就挽着手走进了娱乐城。
”阿泽,叫两个好一点的妹妹过来陪廖添哥。“”收到“。杜泽射了一眼水鸡,转身关上包厢门。
”廖添哥今天怎么这么得空光临。“苏文搓着手,笑问道。
”哦,尚伯刚刚找我听戏。呐,我就胡乱点评了几句,他硬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,说遇到了知音,还一定要我后天中午再去他的麻将馆找他。你知道啦,尚伯这几年很少叫人去他的麻将馆啦。“廖添得意洋洋地抖着腿,又掏出一支雪茄要水鸡点着。
”廖添哥,刚才那一支还没抽完,“苏文继续搓着手,笑望着道”就换新的,家里做雪茄卖啊。“”丢,都是水鸡这条废柴啦,也不知哪里搞回来的烂货,抽到后半截就变味了。“”你说我浪费啊?丢,我们又不是世卫环保组织的。哪那么多讲究,我这里还有半盒,送给你啦?“廖添说着就往外掏烟夹。
”我不吸烟的。“苏文把廖添递过来的铝合金烟夹轻轻一挡,两人正好对视。水鸡霎时坐正了姿势,拿起一个空杯就往嘴边送。
”文少“。阿泽推门进来。
还未容廖添开口,两个陪酒女就靠了近来,苏文即时向后挪了挪,两个陪酒女就正好分坐在廖添两旁,揉揉捏捏,正要说些拿手行话,廖添却把她们两个都拉到了水鸡一边。继续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苏文。
”阿泽,廖添哥不满意,再去换两个靓的过来。“苏文避开廖添的眼神,转头对手下说道。
”A,不用了,今天是来谈正事的,有什么好玩好看的,改天再来过。“”阿泽,带她们出去。“苏文仍是保持着微笑,打了一个响指,示意陪酒女离开。
”水鸡,你出去,不要让别人进来。“廖添把包厢里的最后一个人支走。”喂,文少啊“, 廖添故作神秘地靠近苏文,低声道,”其实,我是嫌她们胸太小,又怕她们记恨我,才不要她们的。“廖添说完自己都觉得滑稽,就”咔咔“地笑了起来。
苏文不温不火地说,”廖添哥早说嘛,喜欢大胸,我叫手下换两个。“他正要起身,廖添抓住他的手腕,道:”其实,我真是来找你谈正事的。“苏文慢慢地坐下来,”是什么事?“”我上午从尚伯拿回来,听他说,吹水向他推荐过下一届的办事人。“”我也听吹水说过,鸡咀的地盘,是和马步一起,才保下来的。“”丢,比我还会装是吧!“廖添心骂。
”这你也知道啊,真是厉害啊,哪天你摆摊算生死、测富贵记得叫上我啊。“廖添斜着眼坏笑道。
”马马虎虎。“
廖添脸色一沉,向前倾了一下,”尚伯问我,’廖添,阿文最近是不是和吹水走得很近?‘呐,我就说,’别人的事情,我不好说啊‘。
尚伯就说,’丢!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谁叫你乱说!‘呐,你也知道尚伯,一高兴就最喜欢说’丢‘的啦。我就说不知道咯。尚伯又说呢,’越角的领导人放话出来说是顶硬阿文的,衰狗、凉皮也说要支持他。‘呐我也不管他啦,就’哦‘。
然后他又说呢:’阿文要是真的想选,你就叫他来和我谈。‘我说:’啊呀,尚伯,你偏心啊,我来了你都不叫我选,又说我有天赋啊?‘尚伯呢,就说:’丢,我有叫你不选吗?个个都想做,又个个都不出声,谁知道哪个做得,哪个做不得!‘啊呀,老家伙把我凶得…“廖添说完之后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,望着苏文,而刚才拉住他的手,却一直不曾松开过。